【利艾】Dance with Dragons（812利艾日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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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合BGM和去年利艾日贺文《他是龙》食用风味更佳
#BGM：Dance with Dragons-BrunuhVille
祭祀开始了。
在这样与世隔绝的小村庄，这样与村庄规模不符的大片空地已经不能够再称之为“广场”，但这里的居民们也从来都不用什么特定的名词去称呼它——总之，这里是举行一年一度朔月祭祀的神圣之地。最骁勇的战士与他们的同伴将聚集于此，向庇佑着族群的神明献上丰盛的祭品。
围绕着空地的火盆熊熊燃烧，将偌大一块空地照得亮如白昼。月亮将不在这一天出现，因为人们的目光都将聚集在为祭祀起舞的战士们身上。按照传统，所有立于此处的舞者，必然是族群中优秀而受人爱戴的战士和……他们的龙族同伴。
这里是人类与龙族和平共处的岛屿。
沉重的皮鼓在拍击下发出开始的信号，舞者们踩起鼓点开始动作。他们在此刻回归于千百年前的祖先，同那时无畏的前人们一样赤身裸体，仅以棉质的布料围在腰间或胸前。裸露在外的肌肤被红色或黑色花纹缠绕，从指尖到颈脖，沿肩胛掠过腰际没入布料再由膝盖上方探头，向下包覆脆弱的胫骨。随着肌肉的鼓动与光影的交错，那些古老的纹路恍若活物般在舞者们的身上游动。无论性别，无论年龄，舞者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尽情展示着他们的力量。
鼓点戛然而止，弦琴一展歌喉唱起古老的传说。被黑色花纹包覆的人类战士们手持长枪，在缓慢而谨慎的舞步中与拥有红色纹路的龙族对峙。人类们弓起背部，摆出警戒与防备的姿态；龙族只将轻蔑的目光投向脚边的蝼蚁，带着上位者的慵懒——一如千百年前他们各自的祖先。龙族拥有悠长的寿命与强大的力量，代代传承的智慧令它们无所畏惧。寿命不过百年的人类脆弱到连一场风暴都可以杀死无数，又怎能与龙族这样伟大的存在并肩？
而然龙族的强大并非没有代价，苛刻的繁衍条件导致了它们数量的稀少。曾经人类臣服于龙族脚下，为求一时平安向这些暴君们献上娇弱而纯洁的活祭，龙族得以繁衍，而渺小的人类得以在严酷环境与强大敌人的夹缝间生存。
正是因为人类生命的脆弱与短暂，在龙族们不曾注意的角落里，人类凭借灵巧的双手与不输龙族的智慧逐渐变得强大。他们证明了魔法不是龙族的禁脔，也证明了再坚硬的鳞甲亦有其薄弱之处。
舞者们呐喊起来，明明是人的肉足，和着鼓声踏在坚硬的地面上却有了撼动大地的错觉。长枪舞出一个又一个枪花，与尖锐龙爪擦出微弱的火星；原本对峙着的两族拉近距离，在充满侵略性的舞步中互不相让，不肯退后一分，仿佛背水一战的战士立于深渊边缘，后退半步即是万劫不复。
而千百年前的两族正是如此——
当人类终于有了与龙族对抗的底气，也不愿再忍受龙族的傲慢与自负，战争一触即发。
心爱的女子成为活祭是第一声被擂响的战鼓，像无数老套的神话一样，人类在勇士的带领下发现了龙族世代生活的岛屿，不计代价地向龙族发起战争。
舞者们几乎完美地重现了那场战争的惨烈，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酝酿着人类蓄积已久的仇恨与龙族遭受蝼蚁反抗的愤怒。汗水在每一位舞者的身上流淌，仿佛激活了绘在身上的纹路——他们浑身浴血，伤痛无法停下他们的动作，只能使他们在下一击上灌注更多的力量。
为首的一对舞者是两位男性。矮一些的那位有着如墨的黑发，薄唇紧抿，双眼似乎不适应火光般微眯，灰蓝色的眸子不放过同伴的每一个动作，将难得的美景全数收入眼中。包覆身体的红色纹路与尖锐的指爪无不显示出这人形是一位龙族屈尊所化。而另一位则是棕发的青年，灿金眸子里燃着火一般的战意。他身形纤细，肌肉也不如同伴那样明显，可他手中的长枪却是与其余镶了铁头的木枪不同的真枪，正是青年惯用的那一柄。攀附在肌肤表面的黑色花纹巧妙地勾勒使青年的线条更加完美，随着肌肉的收缩有生命一般游动。
这祭祀的舞蹈向来没有套路或练习，真真正正是战士们的战斗技巧与默契的展示。越是出色的战士，舞蹈也越精彩，人们相信这越能取悦庇佑着他们的神明。棕发青年挥动长枪，他的同伴能看出青年已经完全沉浸在由鼓点和乐声带来的战斗狂热中，金眸里仿佛有火焰跳动。即便如此，青年每次挥出的攻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同伴的身体，确保充分展示战斗技巧的同时不伤到那完美的躯体一分一毫——
他终究舍不得。男人在心里失笑，动作却没有松懈，配合着同伴闪躲、转身或者挡下看似来势汹汹实则毫无力道的长枪，同时也努力压抑着心底不断腾起的欲望。他的青年那么出色，那么美丽，眼中毫不掩饰狂气与热烈的感情——这样的青年属于且只属于他。
战鼓职责已尽，它们退出了这场盛宴。缠斗的舞者们分开，青年手中的长枪刺入坚硬的地面，几在他的全力下乎整个枪头都没入土中。其余的舞枪则被掷向四方，成为神的恩赐被赠予村中的人们。舞者们改变了舞步，以一种平缓的节奏调节自己的吐息稍事休息。
那场战争的结果如何，最终两族都不愿提起。人类固然脆弱，无法经受住龙族们毁灭性的攻击；繁殖能力低下从未有过天敌的龙族又如何禁得住战争的消耗？妥协与让步成为了最终的出路，龙族正视起脆弱却强大的人类，人类也凭借聪慧的头脑着手改善困扰龙族已久的生育问题。
这里成为了人类与龙族和平共处的岛屿。两族信奉的神明平起平坐，共同享受丰盛的祭祀。
舞者们以立于地面的长枪为中心，成对站了两个同心圆，由方才领头的棕发青年发出信号，踏着柔和许多的舞步与同伴一对对旋转起来。两个小节过后，两个圆圈如同紧密咬合的齿轮转动，舞伴交换，重复平缓悠扬的步伐。
棕发的青年与他的舞伴自然也在其中。即便是四周围观的村民也能看出黑发男人落在青年身上炽热如火的目光，即便他们互相行礼，交换舞伴，男人也保持着自己目光的方向，舞蹈的动作却敷衍了许多。而青年装作不在意那目光，努力专心与自己的新舞伴配合。不知是因为羞赧还是剧烈的运动，青年的两颊笼着红云，所幸在夜色下并不明显，身为龙族的男人看不见——大概。
直到青年重新转回男人对面，纤细不失力量的腰肢立刻被揽入怀中。青年因这一动作慌了手脚，但又很快便反应过来在男人的带领下起舞。被捉弄的青年故作凶恶地向男人磨了磨牙，踩下最后一个音符站定。
厚重的鼓点再次闯入，舞者们的动作也更加激烈。但这并没有如同战争一般的侵略意味，而是充满力量美的欢欣鼓舞，仿佛发泄着心底最深处的喜悦。那喜悦由左胸腔内快速跳动的器官深处产生，流遍每一根血管，浸润每一个细胞，滋生出源源不断的力量让舞者们同汗水一起挥洒。
随着从舞者们口中发出的呐喊声，龙族们将自己的伙伴高高抛上半空——不，看圆心那位年轻人如展翅翱翔般优美的姿态，便能知道他是借了龙族伙伴的力量，让身为一介人类的自己也能如那身负双翼的伙伴一样跃入夜空。
然而这并不是整场舞蹈的高潮。
整齐响亮的龙吼真真正正震撼了大地，以人形与人类伙伴一起舞蹈的龙族们解放了自己的原身，仰头喷出骇人的火焰。位于圆心的是一只有着瑰丽墨色鳞片的黑龙，它喷出的火焰如太阳般炽热明亮。那火焰直直向天空飞去，很快追上了在夜空飞翔的少年，在那少年升至顶点团起身体的同时将他包裹其中。
鼓点变得更加有力，围观人群同舞者们一齐呐喊。下一个鼓点落下，在少年舒展身子张开双臂的同时，包裹他的火球如红莲盛放般绽开，露出完好无损，连身上的布片边缘也没有一丝焦黄的少年。黑龙发出嘹亮的长吟，猛地冲天而起迎接它的伴侣。
像钥匙卡入契合的锁孔，少年轻巧地落在黑龙的脖颈，任由它载着自己飞上中天，用口中积蓄已久的火球在最后响亮的鼓声和呐喊中炸出今夜最大也是最绚烂的烟花。
整场祭祀的气氛被这烟火送上顶峰，无论是龙族还是人类都放声欢呼。在新的一年里，神也必将一如既往地庇佑他的子民。
“烫！烫烫烫！”拥有不输领头龙族黑亮鳞片的雌性黑龙不慎让最后的火焰燎到了人族同伴的“衣服”。棉质的布料一点就着，眼看就要烧到危险的地方。而罪魁祸首仍然毫无自觉，只是昂头目送夜空中的黑龙载着青年振翅飞远，俨然一副婚礼结束不愿应付宾客只着急回去洞房的急性子新郎模样。
“米卡酱～”最后还是棕红色鳞片的龙族同伴将它的怨念从天边拉回，黑龙礼貌地回顶对方的鼻尖算是回应，最后才看向快要裸奔的灰发长脸的青年、自己的人类同伴：“抱歉，让。”
“不、是我没跳好……”
#我还能说什么当然是选择原谅我家女神啊#
“嘿嘿嘿，在祭祀上跳舞的感觉好棒！”伏在黑龙背上的青年笑得开心，“谢谢利威尔先生愿意陪我。”
黑龙没有回答，只是哼了个鼻音表示自己在听。
背上的人沉默许久，利威尔等得不耐烦，回头一看时那孩子气的家伙却已经趴着睡着了。也难怪，向来不擅音律舞蹈的家伙抵不住青梅竹马的请求要担任祭祀的领舞，需要的练习与努力不言而喻。
“小鬼就是小鬼。”黑龙在一处山洞前降落，化为人形时沉睡的青年已被他横抱在怀里。对任性又不照顾成年龙想法的小鬼叹了口气，利威尔认命地帮他洗去身上的汗水与纹路，又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好一会儿才洗干净身体，搂着自己的小家伙坠入梦乡。
这里是人类与龙族和平共处的岛屿。
曾经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END